2017.3.4,周六,上海,晴,阳光微微刺眼,穿呢子外套会有薄汗
五小时高铁,试图读霍布斯鲍姆,三小时翻过不到20页,根本沉不下心来,最后放弃伪装。乏善可陈的盒饭,灯光苍白人流拥挤的虹桥站洗手间,不擅长的上妆,镜中望回来的人似曾相识。
出发时落在身上的眼神带着含蓄怜悯,明白但不赞同,且有所顾忌。责备不说出口。也好。
10号线上一个孩子突然哭闹起来,本能起身让座,家长露出疲惫的微笑示意。
诗集装在复调纸袋里,曾经关于变体封面的计划不提也罢,一路寻找鲜花,几乎想要放弃。复兴中路上途经史沫特莱故居与周公馆,时光旧痕浸润气质安静的街道,露天咖啡馆的外国人神色专注地交谈。
或许比之前想象的喜欢上海。
或许比之前想象的l……
手机导航提醒目的地在街对面,一时犹豫没有在前一个路口过去,然而没走多远便发现一家门面狭小的花店,老板娘正在往人行道上搬运盆栽。
如同天意。
谢绝推荐的深红玫瑰,没有白色选项,香槟色很好。
“Hi,我从远方来,带来了诗集与鲜花。”
Lunette by Amanda高大沉重的木质大门紧闭,没有一丝光线能逃逸出来,从外面完全分辨不出是否营业。
二层,背影。
帝都、魔都,似乎每次都是迟到的那一个。
同款红色围巾不是巧合。
勉强将Ichi-go ichi-e的音节与午后细碎恼人的阳光碾碎在微笑里,同冰镇气泡水一起饮下。
告诫自己不能想太多。
食物不错,菠菜色拉有古怪的酸甜口味,意外好吃。对余下的牛排表示礼节性遗憾,记下炖鹰嘴豆绵软的味道。鹅肝金黄香腻,龙虾饭造型店家花费心思。甜品是温热的戚风蛋糕与冰激凌,有点惊艳。
上海的公交车站以双重道路命名,上车有本地方言报站。面前轻晃的长茎玫瑰,不愿移开的目光,记忆中漫长到似乎永远无法到站的车辆。
夜幕覆过南京西路,闪烁的广告牌与消费主义的灯火点缀裙摆华裳。
笑谈不如电影代入感?并肩而行,踏出的每一步都像穿梭在unreal甚至surreal的时空幻境。
有人研究过相对论对多巴胺的影响么?
提前半小时,MacKinnon酒店前队列蜿蜒。无光走廊后爵士酒吧的等待,扑克牌与手机被钉进黑色粗布口袋里,白色面具与电梯。被分开在意料之中。
三个小时。
中间相遇一次,随即再次分离。
尝试以手势询问黑色面具工作人员时间,对方微笑拒绝。
重低音阴森不绝,面具下观众如秃鹫般追逐演员,围观盛宴、见证谋杀、惊骇于绿裙女巫的疯狂预言,又被30年代十里洋场的靡靡之音所安抚。
演员肢体在打斗中激烈交缠,舞蹈柔韧且充满张力。隔着房间的匆匆脚步声在布局时空错乱的楼层间穿梭,沉默的人群旋聚旋散。
某幕中,炫白色闪光将女巫、婴儿、牛头人与国王的狂欢如定格黑白照片一帧帧钉在视网膜底,群魔乱舞房间里充斥无声尖叫。
每人得窥戏剧一隅,无人能见阴谋全貌。
散场时精疲力竭。
回酒店路上交换彼此错过的故事。
深夜,某一刻完全清醒,反而疑心身处梦境。
删去300字。
早餐只有酸奶值得赞美。
不到100米外就是影院,小孩子并不吵闹,Lego Batman的OOC满身槽点无懈可击,跟它纠结不值,却又做不到立刻一笑置之。一个个戳中芦笋意面里的带子,假装破坏了编剧的晚餐,同时感到心智水平成功被Lego大电影拉低。
Grey Hound打包的蟹肉炒饭,为了名字而点的饮品。匆匆一瞥在上海图书馆外摄制外景的朗读者剧组。虹桥星巴克安静消磨的时光,迷茫的牝鹿在模糊动图中奔跑往复,奇诡的海鱼在前朝画卷中目光清明。
至于离别,那是另外的事情了。
I'll keep it to myself.
21:30抵京。
Honey, I have my pride.
Words unsaid would be better unsaid.
I wish you well.
So long, and thanks for all the gems.